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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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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南星在畫畫,已經畫了好幾日了。畫上都是貓兒造型的筆架和擺件。他要送給父親和兄長的。狄飛驚?那是順便畫的。

給諸葛先生的是一只通體漆黑的玄貓,眼睛半瞇著,悠閑的坐著,一副俯視眾生的樣子。只是某個角度看,這玄貓有點像狐貍。

給無情的就是純白的“尺玉霄飛練”了。除了一只大貓,還有四只小號的貓兒,兩黃兩白,在大貓身邊玩耍。一看就是無情和劍童四個。

給鐵手的是橘色的“金絲虎”,胖胖的橘貓表情是那種很溫柔的樣子,看著就知道脾氣很好,想抱過來摸一摸的感覺。

給追命的則是黃黑相間的“滾地錦”,這是只醉貓,旁邊放個酒壇,貓兒肚皮朝上的躺著,一看就剛喝夠了酒,很悠閑的樣子。

給冷血的是只身上橘黃,肚皮白色的“金被銀床”,這只正在奔跑,體態修長,肌肉線條十分流暢。一眼看上去分不清是貓還是豹子。

最後,嗯,最後。最後才是給狄飛驚的。這只也是白貓,只是神態更像狗。乖乖巧巧的坐著,連耳朵都是順著,一副求抱求撫摸的樣子。

修修改改了好幾日,南星終於覺得滿意了。揣上畫,歡歡喜喜的去找追命。他人面熟,總能找到好工匠,把這幾幅畫盡可能的還原出來。若是普通工匠,手藝差些,無法還原貓兒的神態,那效果可就差遠了。

“老樓”裏,追命也正好要找南星。“看你這幾天挺忙的,就沒打擾。我這可還住著個病人呢。”

南星才想起這茬來,訕訕的笑笑:“好說好說,不就是祛除異種真氣嗎,把人請來,我這就動手。”

追命道:“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你找我做什麽?”

南星更不好意思了,只說想做些小玩意,問他哪個工匠手藝好。

追命眼睛動一動:“一個人去多沒意思?”

南星道:“那你陪我,省得我找不著地方。中午請你喝酒好了。”

追命一臉暧昧的表情:“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倦怠動。今日休沐,不妨尋狄公子陪你啊。”

南星跳起來打追命,他早就做好準備了,直接飛走:“不得了不得了,不知狄公子輕功怎樣,可受不受得住你的打?”

到底擂了追命一拳,南星才出了“老樓”。

狄飛驚知道南星的來意之後,“我倒是知道幾個不錯的工匠。只不知你想做什麽材質?”

南星道:“我也不知道哪種效果好,所以木的、瓷的、鐵的都做好了。”

狄飛驚點頭:“好。”

南星心裏偷笑,自己畫的果然不錯,神態很像嘛……忽然想到,尋什麽工匠啊,直接在“芥子”裏做不好嗎?連火銃那麽精致的零件都做得出,何況是幾只貓兒。

狄飛驚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之後,出來就看見南星神色有異:“怎麽了?”

南星扯扯嘴角:“沒事,咱們走吧。”天氣這麽好,當做出去玩也行啊。

南星不再對狄飛驚裝那客氣有禮的樣子之後,對狄飛驚來說,她的心思簡直淺顯的可以一眼看出來。感受到小姑娘瞬間輕松愉悅的情緒,狄飛驚唇角已經漾出笑來。伸手去牽南星的手……被躲了。

南星眼神慌亂的左右看看,怎麽可能會有人,不過還是看過才松口氣:“你……”

狄飛驚也覺得自己不對,“對不起,是我孟浪了。”在人家家裏牽人家姑娘的手,挨打都不冤。

他一道歉,南星反而覺得自己有錯:“走出去……就有人了……”

狄飛驚笑問:“那,牽到走到門口?”

他們在院子裏,走到門口也就十來步的距離。南星想了想,好像沒理由拒絕啊,她也懶得去想理由,“嗯。”

狄飛驚如願牽到了南星。什麽感覺呢,酥軟滑膩,好像力氣大些就會捏壞似的。

“你手很涼啊,要不要再加件衣服?”南星問道。

狄飛驚趁機將手握得更緊了些:“那到不用,你的手很暖。”

十幾步的距離怎麽也走完了,邁出院門的一刻,狄飛驚如約松了手。溫度猶在,從手一直舒服到心裏。

出府。也沒叫車,兩人都是江湖人士,走路都是走習慣的。何況天氣很好,邊走邊說話,兩人都很滿意。

走到一處挺熱鬧的街市上,狄飛驚問道:“可知道京中有個‘發夢二黨’?”

南星看過資料:“知道的不多。其中一個黨魁叫‘花枯發’,嘿嘿,曾經我都說不清楚他的名字。”

狄飛驚點頭:“就是他們。雖然花枯發和溫夢成鬧翻,但‘發夢’二黨的底子還在。他們的子弟多為市井豪俠,三教九流全都有。這些人聯合在一起,雖算不上多大勢力,卻也有不加入‘金風細雨樓’也不加入‘六分半堂’的底氣了。”

南星問道:“做小玩意的工匠是‘發夢二黨’的人?”

狄飛驚點頭:“是的。我記憶中手藝最好的工匠就是他們的人。先試試看吧,若是成品不滿意,再找別人就是。”

南星沒好意思說自己做,那樣好像是純為拐人家出來玩似的。雖然有美相伴,出來散步也是挺愉快的事吧……

走著走著,狄飛驚忽然說道:“我有個預感,咱們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南星問道:“怎麽講?”

狄飛驚道:“這條街上,好幾家是‘發夢二黨’中人開的鋪子都上著門板,沒有開張。也許是他們幫會有事。”

南星已經當這趟出來是“散步”了,也不介意,“沒關系,找不到人,就找個好館子吃飯吧。”

狄飛驚應下,說道:“我隱約記得,花枯發的壽辰好像在這個月,不過具體哪天忘記了。論記憶力和情報收集,我還是不如‘金風細雨樓’的楊總管。”

南星道:“可是論識人和管理,楊總管也不如你。”

被她誇,開心。狄飛驚微笑:“你說是就是。”

兩人走到鐵匠鋪子,果然沒開門。

狄飛驚抱歉道:“看來今日是不成了,我請你吃飯賠罪可好?”

南星心裏偷笑他像自己畫的貓兒:“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

狄飛驚看她忍笑的樣子,只覺得可愛的很:“多謝。”謝你出現,謝你這般可愛,謝你這般值得愛。

南星沒發現別的,樂呵呵的跟著狄飛驚去吃飯。“你可見沒見過那個花枯發?”

狄飛驚道:“沒有。‘發夢二黨’名義上雖是‘中立’,私下卻更親近‘金風細雨樓’。”

南星眼睛亮亮的,“那咱們去他家看看怎麽樣?”

狄飛驚問:“看什麽?”

南星笑:“看看花枯發長什麽樣子。我覺得他頭發該很黃很幹枯似的。”

狄飛驚失笑:“從名字看?還真是。”忽然又想到,“我聽你叫四位兄長,都有單獨的叫法,我是不是也可以要一個?”

南星想說叫“小黃”,不過他那麽愛穿白色,又那麽好看……

“你叫‘狄路’,我叫你阿路?”南星問道。

狄飛驚被這一聲“阿路”叫得汗毛都立起來了。他原名“狄路”,出生在一個窮鄉僻壤之地。那鄉鎮只有幾百戶人家,而他卻只是附屬這小鎮三十五裏之遙的小村落之外的一處小馬場中一個小馬快的其中一個兒子。

狄飛驚的父親“老餅”,時常酗酒,偷懶、好賭、打老婆,幾乎一個臭男人的缺點全都有齊,但作為男子漢的優點卻完全沒有。他的兩個哥哥(還是姐姐?)就是給他老爸打得流產夭折,而一個姐姐給親父□□,一個哥哥給活生生打死。

他經歷了跟“美好”二字絕不沾邊的童年,唯一的一點點溫暖,還是來自母親。那個被父親打死的可憐女人,會幫他擋著父親的拳打腳踢,會用她幹癟的胸給他哺乳,會溫柔的摸他的頭喊他“阿路”。

這稱呼已經多年沒人提起了,現在從南星口中說出,狄飛驚才驚覺,自己對這稱呼竟然記得這麽清楚。

“好。”狄飛驚應一聲。

南星像只快樂的小鳥:“那你就是阿路了,阿路,阿路阿鹿?”回去畫個白鹿送給他。

狄飛驚聽她變著音調叫自己,心裏軟成一片,只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兩人說笑著,來到離花府大宅不遠的地方,南星忽然站住,露出一臉極度厭惡的表情。“‘發夢二黨’愛用酷刑?”

狄飛驚一楞:“並沒有聽說過。”

南星深吸一口氣,“神識”看得清楚,這是碰見事了。花府大宅裏,兩方人馬對峙。一方衣著各異,相貌也各異的人已經中了不知什麽藥,反正是倒地不起了。

另一方以一老一少為主,被八個用刀的人護衛在中間。正得意洋洋的和對面人談條件。

而院子中央已經堆了好幾具屍體,死狀奇慘。

南星還看到了溫柔和她幾個朋友的身影,真是陰魂不散,哪哪都有她。倒是沒看見白愁飛和王小石,否則這檔子事她還就不管了……收回剛才的話,非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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